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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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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以後, 白念看賀驍和顧清辭的表情就變了。

然而他越心虛,顧清辭和賀驍就越覺得自己有事情瞞著他,總是若有似無地試探。

白念又藏不住話, 好幾次被逼急了,都差點兒交代了那個夢。

再然後,都白念不敢在寢室裏獨處了, 就怕一不小心就遇上了誰。他甚至和季小澤租了一個工作室, 正大光明地從寢室躲了出去。

可惜他沒能高興太久。

這天傍晚, 白念下樓準備吃飯時,在巷子口遇到了一臉愁容的顧清辭。

白念腳步一滯,打算目不斜視地走過去。

顧清辭卻一把拉住了他手腕, 神情懇切:“可以談談嗎?”

白念抿了抿唇, 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。

他們約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裏, 因為定價過高,來的人不多,比較適合談話。

顧清辭用勺子攪著手裏的咖啡, 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:“你知道嗎?其實我在學校一直沒什麽朋友。”

白念楞了一下,輕輕搖了搖頭。

“我一直挺孤單的, 幸好這學期和你住在了一個寢室。”顧清辭垂下眼睫, 掩藏起自己眼中的失落,“我本以為, 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, 只是沒想到……雖然你現在不願意再和我做朋友, 但你確實給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。”

顧清辭努力想扯出一個笑容, 然而當他看向白念, 臉上卻只剩下一抹苦澀。

他說:“大學四年的時間很短, 如果你有別的更好的選擇, 我也尊重你的決定。”

白念楞住了:“我、我沒有啊……”

顧清辭卻只是笑著搖頭:“不用安慰我了,我都明白的。可能是因為我說了嚴時律的壞話,才導致我們今天這種結局。”

白念有些著急:“和嚴時律沒關系啊!”

顧清辭楞了一下,表情卻越發哀婉:“你看,你現在還在維護他。果然,哪怕你親口承認了我們是朋友,但朋友之間也有遠近親疏,我們才認識一個月,怎麽比得上他和你青梅竹馬的情誼?”

“不是的,”白念連忙搖頭,“不是這樣的。”

“那你說是為什麽?”顧清辭驀地仰起頭,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
白念卻不說話了。

這種話太過直白,他說不出口。他無法用抽屜裏的那些東西質問顧清辭,是不是真的喜歡他。

這次談話在白念的沈默中不歡而散,白念不想讓顧清辭傷心,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處理方法。

二人在咖啡店門口分別,一直沈默的顧清辭突然開口道:“白念,可以抱我一下嗎?”

白念楞了一下。

顧清辭從沈默中察覺到了他的拒絕,眼中閃過一片水光:“算了,你現在都沒拿我當朋友了……”

“我沒有,”白念有些著急往前一步,把顧清辭攬進了懷裏,“如果你願意,我們一直都是朋友。”

後者雙臂緊緊在他身上收緊,力道之大,幾乎要把他嵌入身體。

持續了很久,顧清辭這才松開白念,轉身消失在了街道盡頭。

白念回了工作室,繼續他未能完成的畫作。

他們都沒有看到,附近酒吧門口站著個拎著酒瓶的男人,他看著白念和顧清辭消失的方向,眼中一片陰冷。

……

直到晚上10點鐘,白念才完成了這周的作業。他收拾好畫具,關燈鎖門回了寢室。

A大校園面積很大,又是百年老校,綠植蒼蒼。每到夜晚,有些路燈稀少的小徑就會顯得尤其可怖。

白念膽小,經過這些地方時總忍不住加快步伐。

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這次他總覺得路上有人跟蹤他。

白念回頭看了一眼,卻什麽異常也沒有。

難道是自己多心了?他還沒來得及細想,突然聽到“咚”的一聲響,緊接著,大腦霎時傳來一陣劇痛。

白念失去意識,暈倒在地。

……

荒涼破舊的孤兒院裏,有人指著他喊:“就是他偷東西!他還不承認!”

白念不住地搖頭:“我沒有,那不是我拿的。”

“哼,我都聽說了,你就是因為偷東西,才被領養家庭退回來了。”

“沒有,是阿姨有了小寶寶,”還是幼童的白念垂下頭,小聲辯解,“阿姨說她很抱歉,可是她不需要我了……”

“我的玩具不見了,只有你來過這裏,不是你還能是誰?”

“我沒有,我只是進來看書的,沒有拿你們的東西。”

“騙子!一定是你拿的,快交出來!”

孩子的惡意純粹又無辜,慌亂中白念被人推倒在地。額頭在石頭上磕破了皮,開始流血……

孤兒院的經歷,是他人生底色中揮之不去的灰暗。但幸運的是,他後來離開了那個地方。不是被收養了,而是他考上了鎮上的重點高中。

因為性格乖巧,成績優異,白念逐漸開始感到世界的善意,還有同桌給他分享自己看的小說。

“臥槽,這個配角竟然叫白念,和你簡直一模一樣!”同桌抱著偽裝成教材的小說,滿臉興奮地搖晃著他的手臂,“白念,你一定要看!努力背誦全文,說不定哪天就穿書了!”

白念不相信這些,但依舊好脾氣地說:“真的嗎?有人和我同名?”

同桌:“嗯嗯,不過是一個配角,主角攻受的室友。”

白念笑了起來,配合道:“那你可以借我看看嗎?”

“可以啊!我看完就給你!”

白念從沒看過耽美小說,也打心裏認為,世界上不可能會有穿書這種離奇的事情。

但他很喜歡這個同桌,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結交到的朋友,他願意配合對方的話題。

周末,白念寫完作業,開始看同桌借給他的小說。

小說主角是舞蹈生和體育生,因某種原因同住一個寢室。舞蹈生精致漂亮,又純又欲,天生直男掰手;體育生荷爾蒙爆棚,基圈天菜,卻自稱是鐵直男。

他們互相試探,撩來撩去,經過各種拉鋸後終於走在一起,然後在寢室裏做各種羞羞的事,仿佛另外兩位室友是隱形。

其中舞蹈生叫顧清辭,體育生叫賀驍。

……

有陽光落在臉上,能聞到消毒液的味道。

白念緩緩睜開雙眼,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病床上。他嘗試坐起來,剛一動大腦就暈得要命。

“哎別動!”有人連忙過來扶他躺下,語氣焦急道,“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蕩,要好好休息才行。”

白念眨了眨眼,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個人。

舞蹈生,精致漂亮,又純又欲,天生直男掰手。

“怎麽不說話呢?”旁邊有人擠過來,兇悍的臉上寫滿擔憂,“白念,你醒了嗎?還認得我吧?”

白念又看了眼旁邊這個人。

體育生,荷爾蒙爆棚,基圈天菜,卻自稱是鐵直男。

白念這才回過神來:“顧清辭?”

“嗯,是我。”顧清辭連忙點頭。

“賀驍?”

“還記得我的名字,看來沒失憶啊。”賀驍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白念眨了眨眼,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。

大學報到路上的那場車禍,結束了他短暫而孤獨的一生。

再次醒來,白念降臨在了一個父母雙全、幸福美滿的家庭裏。他曾經偷偷慶幸,以為這是命運對自己的補償。

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穿書,還穿成了主角攻受的室友。

他這次雖然沒有造成明顯外傷,但出現了輕微腦震蕩,醫生建議他住院觀察兩天,等頭暈、惡心稍微減輕才出院。

顧清辭和賀驍一直在醫院裏陪他,很快季小澤也過來了,還帶著他們專業裏別的學生來探望。

慰問的人一波又一波,但是從始至終,嚴時律都沒有露過一次面,連一條問候消息都沒有。

白念垂下眼睫,握緊了手裏的手機。

“我先幫你保管了,”顧清辭抽走了他手裏的手機,溫和道,“你還有腦震蕩,醫生說屏幕看久了會加重病情。”

“哦。”白念點點頭,松開了右手。

此時探病的人已經離開,病房裏只剩下賀驍和顧清辭。沒有人說話,房間裏靜悄悄的。

白念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,突然出聲:“大家都知道我住院了嗎?”

“嗯,”顧清辭點點頭,“你昨晚出事後學校就知道了,院裏不是還有人來看你了嗎?”

白念頓了頓,終究沒忍住:“那嚴時律他也……”

“哦,他也知道,”顧清辭毫不在意道,“昨晚你出事後他就知道了。”

“那他……”

“他忙著學習吧,”賀驍冷哼一聲,不屑道,“天天不見人影,就連室友出事都沒來醫院一趟,虧你還和他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。”

白念握著床單的手無聲收緊,眼睫一點點垂了下來。

“賀驍。”顧清辭提醒他不要太過分。

“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?”賀驍振振有詞,“白念平時對他不好嗎?比對我們倆都好吧?天天陪著他,給他送飯,甚至還親手畫了畫送給他。可嚴時律呢?白念出事這麽久了,一句話都沒有。”

“他又沒有義務來看我,”白念深吸一口氣,努力擠出一個笑,“謝謝你們來陪我,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,你們回去吧。”

“那不行,從今天起我要跟在你身邊保護你。”賀驍雙手環胸堵在門口,兇悍道,“現在還沒抓到人,萬一打你那孫子,又來醫院傷害你怎麽辦?”

“人抓到了,”一道冷厲的聲音自門外傳來,“他也不可能再傷害白念了。”

白念有些意外地擡起頭,恰好看見嚴時律推門進來這一幕。他穿著昨天那件黑色T恤,眼下有淡淡的烏青,目光卻銳利清晰,不見一絲疲態。

他身後跟著兩個穿著制服的民警,很和氣地沖白念笑了一下。

其中一個中年民警坐在病床旁,和煦道:“同學你醒了?現在感覺怎麽樣?”

白念看了嚴時律一眼,又很快收回視線,認真回答:“還可以,就是頭有些暈。”

“是這樣的,昨晚我們接到了報案,經過一晚的調查,已經基本確定了嫌疑人。”民警介紹道,“現在想找你了解一下你們的關系。”

白念很驚訝:“這麽快就找到人了?”

賀驍和顧清辭也很意外,但又很快反應過來,感激道:

“謝謝警察叔叔。”

“大晚上的辛苦你們了。”

“應該的,”民警點點頭,感激地看了嚴時律一眼,“能這麽快速破案,也是多虧了嚴時律同學的協助。他很熟悉案發現場的環境,你遇襲的時間,還有案發地附近的監控攝像,都是他第一時間報上來的。後面又發揮同學主動排查監控,這才迅速確定了嫌疑人。”

白念聽完後都楞住了,沒想到嚴時律消失這麽久,竟然是去查案了。

非常不合時宜,又順理成章的,白念突然想起他們小時候,一起玩破案游戲的時候。

當年福爾摩斯系列圖書風靡全校,他們看完書,也會湊到一起玩破案游戲。整個小區的孩子裏,嚴時律每次都是最先抓到兇手的,甚至那些初高中的學生都比不過他。

“叔叔,那傷害白念的人是誰?”顧清辭的話拉回了白念的思緒。

“你們學校體育學院短跑專業的一個學生,叫侯繼仁。”

“侯繼仁?”白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。

顧清辭卻頓時沈下了臉。

警察補充道:“我們找到侯繼仁時,他還在寢室裏睡覺。經測量血液中酒精濃度偏高,顯示昨晚有醉酒行為。但他拒不承認自己昨晚有傷害白念的行為,只說自己喝醉了,不記得自己做過了什麽。但現場酒瓶的指紋,以及你腦後的傷害形狀都能對上。”

“那……”白念不太明白他們的來意。

警察:“現在我們找上你,主要想了解你們有什麽恩怨。這件事在學校引起了不小的關註,警方也希望給大家一個妥善的處理。”

“侯繼仁,短跑專業?”白念停頓片刻,終於恍然大悟,“我想起來了……”

白念把之前那次發生在舞蹈室外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
民警看了眼顧清辭,又問白念:“除此之外你們就沒有接觸了?”

白念搖頭:“就我所知,是沒有了。”

“好,我知道了,”民警站了起來,“你先安心養病吧,你放心,警方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裁決。”

白念點點頭,禮貌道:“謝謝您。”

警察起身離開,還叫走了顧清辭了解情況。賀驍越聽越生氣,只想沖出去揍侯繼仁一頓,一臉陰沈地出了門。

於是,整個病房裏只剩下白念,還有站在一旁的嚴時律。

白念有腦震蕩,不能進行大幅度的轉頭。

他這個角度看不到嚴時律的臉,只得看著床尾的小沙發說:“謝謝你啊。”

嚴時律“嗯”了一聲,過去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。然後他拉開書包,打開電腦,擡頭對白念說:“我處理一些工作,你有需要叫我。”

“哦,好的。”白念條件反射應了一聲。

但說完後,又害怕太過冷淡,還在猶豫要不要補充什麽。但嚴時律似乎並不在意,已經開始處理工作。

白念本來還想說點兒什麽,見嚴時律這副表情,又把話都咽了回去。

他其實很感謝嚴時律,但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表達。而且嚴時律現在在工作,再和他搭話,會不會打擾到他啊……

“你不用擔心,”見白念一直盯著自己,嚴時律以為他在害怕侯繼仁的打擊報覆,主動安慰道,“侯繼仁接下來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。”

白念楞了一下,他其實還沒來得及考慮這方面。

見他不明白,嚴時律擡起頭,解釋道:“雖然你的傷害只是輕微傷,達不到故意傷害罪的輕傷標準。但侯繼仁是體協註冊的運動員,尋滋生事後會被註銷運動員身份。他文化分很低,不能當運動員,也就不能繼續在A大念書了。”

“噢噢,這樣,”白念有些慶幸,“謝謝你幫了我那麽多。”

此時,他註意到了嚴時律眼下的烏青,有些愧疚:“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啊?”

“不完全是因為這個,”嚴時律淡淡道,“通宵主要是辦了別的事情。”

白念有些好奇,但也沒繼續追問。他想,嚴時律應該是不想告訴他吧。

沒過多久,顧清辭結束問話回來了。

“白念,我給你帶了午餐,”顧清辭升起小桌板,笑著打開打包盒,“怕你沒胃口,只買了粥和一些小菜。”

“麻煩你了,”白念有些受寵若驚,連忙拿起手機問,“多少錢,我轉你吧。”

“不多,先不說這個,”顧清辭搖搖頭,神色逐漸擔憂起來,“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?能自己吃東西嗎?要不要我餵你?”

“我可以的,不用你餵……”白念連忙搖頭,伸手去拿湯匙。然而他忘了自己有腦震蕩,一動就暈得不得了。

“果然還是太勉強了,”顧清辭順勢接過他手裏的湯匙,溫和又不容置疑道,“你先別動,我餵你吃。”

白念還沒來得及拒絕,小沙發上的嚴時律突然站了起來。

“顧清辭,”嚴時律朝他們走來,聲音冷淡,“你出來一下。”

顧清辭擡頭看了他一眼,有些抗拒:“什麽事?”

嚴時律沒說話,只是轉頭看了眼白念。

白念沒擡頭,看不到他們的互動。

他只知道顧清辭站了起來,把飯勺放到他手裏,緩聲道:“你自己先吃吧,我出去一會兒。”

“好哦,”白念這次不敢點頭了,只得又補充了一句,“你們去吧。”

醫院走廊,顧清辭從外面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。

透過門上的玻璃,他能看到白念靠在病床上喝粥。白念不敢低頭,只得用勺子將就嘴,一只手拿著湯匙,另一只手接在下面,動作正經中透著滑稽。

可愛得要命。

“顧清辭。”嚴時律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
顧清辭看了他一眼,沒接話,只是收回視線,雙手環胸問:“說吧,什麽事?我還要回去餵白念吃飯。”

嚴時律輕嗤一聲,淡淡道:“你好意思?”

顧清辭挑眉:“我為什麽不好意思?”

“因為,”嚴時律一字一句,“白念是因為你才受傷的。”

“不用你提醒,”顧清辭沈著臉說,“接下來我會保護好他的。”

“用不著,”嚴時律卻說,“至少接下來十年裏,侯繼仁都不會再出現在白念面前了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顧清辭皺眉,“你怎麽能確定,侯繼仁出獄後不會趁機報覆?”

“因為,”賀驍平靜地擡起頭,銀色鏡片邊框閃過一抹亮光,“除了尋滋生事,他還犯下了數起迷.奸案,數罪並罰,判刑至少十年以上。”

顧清辭怔了一下,他以為對方只是一個難纏的追求者,萬萬沒想到竟然還和犯罪案件相關。

“你應該感謝白念,”嚴時律補充,“如果不是他這次遇襲,或許你也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。”

顧清辭心頭震撼不已,好一半響才擡起頭,難以置信:“可你怎麽知道?”

嚴時律:“那次在舞蹈室外,侯繼仁用無機威脅白念把你約到酒店。”

“竟然有這種事?”顧清辭一臉茫然,“我、我完全不知道……”

“白念沒有告訴你,”嚴時律透過窗戶看向病床上的那人,凝重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,“他不是那種邀功的人。”

顧清辭不明白:“可你怎麽能查到他迷.奸案的線索?”

嚴時律:“普通的大學生追人,最過分的也就是死纏爛打。而侯繼仁,第一次就想把你約到酒店。但大家都是男人,武力值上區別不大,他有什麽方法讓你屈服呢?”

顧清辭臉色沈了下來:“下藥?”

“他太熟練了,不像是初犯。”嚴時律接著說,“於是我提醒網警排查他的手機,很容易就找到了迷.藥的購買記錄。然後順著購買記錄查詢他的行程,目前初步確認了數起案件,受害者已經確定提起訴訟。”

顧清辭沒想到一個侯繼仁能弄出這麽多事情來……

對方之所以要襲擊白念,可能也是因為那天晚上看到了他們的那個擁抱。

“抱歉,”顧清辭低著頭,啞聲道,“這次是我沒有處理好,把白念置於危險之中。接下來我,我絕不會再牽連到白念了。”

“我對你的桃花不感興趣,”嚴時律雙手插在口袋裏,神情冷淡又無情,“只要你今後離他遠點兒就行了。”

“離他遠點兒?”顧清辭楞了一下,突然笑了起來,“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種話?”

嚴時律:“因為我不會讓白念陷入這種危機。”

顧清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:“嚴時律,你不會以為你偽裝得很好吧?”

嚴時律皺眉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顧清辭不答反問:“白念很可愛吧?”

嚴時律凝眸,沒有回答。

“大家都很喜歡他。他們院裏的,路上偶遇的學生,甚至是賀驍那傻子也喜歡他。而你,”顧清辭輕嗤一聲,不屑道,“你讓我遠離他,不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嗎?”

嚴時律站在陰影中,面色一片陰沈。

“我怎麽樣,犯不著你操心。”顧清辭轉身推門進去,“管好你自己,大家憑本事競爭。”

病房裏,白念還在和粥奮鬥,聞言有些好奇地問:“競爭什麽?學校有什麽競賽嗎?”

“嗯,算是吧。”顧清辭笑著走向床邊,溫聲道,“還吃嗎?小桌子要不要收起來?”

“謝謝你,我吃飽了。”白念擦了擦嘴巴,乖巧道,“那麻煩你收一下吧。”

嚴時律在門口站了很久,這才終於回過神來。

他冷著臉推門進去,拿著沙發上的書包轉身離開,全程沒往病床上看一眼。

簡直莫名其妙。

嚴時律走出病房,冷冷地想:他幫助白念,只是出於同學情誼,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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